在過去的幾十年,林家救濟了不少孤苦無依的孩子。這些孩子有天賦就學武,沒天賦就去往各地的林氏商行工作。雖無法做到人人都大富大貴,但總歸是能憑藉自己的勞動有屋住有飯吃,免去了顛沛流離。
明淺和明月就是其中的兩個。
這些,何珂等頂尖高手都看在眼裡。
再加之幾個月前林青黛號召天下豪紳給武林大會捐了不少錢又免去幾方梟主在武林大會期間爭執,現如今只要報出林二姑娘這幾個字,江湖中人都心甘情願為其出手。
夜深人靜時,何珂等人悄無聲息地隱入了凝月城,在黑夜中遊走。凝月城內里的情況一點點為他們所知……
兩日後,申時初。
林青黛的馬車來到了凝月城外,和李恆升匯合了。這兩日明明知道不會有什麼進展,李恆升還是日日在凝月城外守著,面色和心緒皆沉冷。
瞧見林青黛,黑眸中才有了些許光。
「季夫人。」
林青黛唇角牽動,勾勒出一抹極其細微的弧度。
「李將軍,喚我黛黛便好。」
如今已入秋,東南也開始冷了。
明月怕林青黛凍著,下車時給她披了件厚實的披風。
薄荷綠色的,襯著她的臉白皙又軟嫩。
然而不知不覺中她已成為很多人的仰仗。
連四皇子出事,他最先想到的那個人是林青黛。
「裡面什麼情況了?」
「前日和張河長子見過面了,張家讓我們傳信給陛下,下旨封張河為東南王,東南六城自治。」
「消息已往帝都送了,裡面再無動靜。」
「黛黛,你說張家這些瘋癲之人會不會對四皇子用刑啊?」
李恆升近兩天被這個想法折磨得心神不寧。
親眼看見張家屠戮平民的那股子瘋癲勁兒,他很難不擔心。
林青黛柔聲安撫道,「張河還沒那個膽子,他想要的不過是東南六城池名正言順地獨立。」
他也深知,若明槍明劍的斗,他不是皇家的對手。所以才使出殺平民這下三爛為眾人唾棄的手段。
李恆升聞言,不由鬆了口氣。
「那接下來當如何?」
林青黛:「等。」
李恆升:「等什麼?」
林青黛:「等夜間,您就知道了。」
話罷,李恆升便帶著林青黛去往駐紮地休息了,他們約好亥時初在中軍大帳會合。
亥時前後,兩人先後抵達中軍大帳。燃了不少燈,大帳內亮如白晝。閒談一會兒,大帳外忽有急促腳步聲傳來,
「將軍,林二姑娘身邊的何大俠求見,他們還綁了一人。
那人的頭用黑色面罩整個罩住,無從確定是誰。」
李恆升聞言,下意識地望向了林青黛。
林青黛朝他微微頷首,他隨即朗聲道,「讓他們進來。」
前前後後一盞茶的工夫,何珂等人進入了中軍大帳。
林青黛仔細地瞧了他們,關切問道,「可有受傷?」
何珂代為回答的,「沒有,多謝小姐關心。」
李恆升:「你們這綁的是誰?」
林青黛:「除去面罩。」
何珂當即摘去了那人頭上的面罩,一張陌生的臉映入李恆升和林青黛的眼底。
林青黛看著他,「東南王張河,是嗎?」
李恆升聽了錯愕不已,林二姑娘竟是將張河給綁了過來。她是真的敢想,還真的做成了。
何珂解開了張河的穴道,他終於可以動和說話了。被抓了,他倒也沒顯露出懼色,
「林二姑娘?」
林青黛笑了聲,「是。」
「黛黛此番請您過來,就是想問問您如何才能放了四皇子?」
張河輕微地嗤了聲,「林二姑娘請人的方式還真別致啊。」
林青黛:「黛黛這不是和您學的嗎?壞規矩這般簡單的事兒,誰不會做呢?」
「林二姑娘是在指責我屠戮平民?」
「不該指責嗎?」
「想成大事,心就必須得狠。你那位四哥太過仁慈了,所以他也基本與皇位無緣了。」
親近的人同皇位無緣了,該是令人傷懷的事兒,然而林青黛卻笑了聲。
張河問她笑甚,她回說,「這妙計是宋雲眠教你的?」
輕柔,不含任何情緒的一句話掄懵了帳內所有人。
張河怔了十數息,神色才歸於常。
「怎麼可能?」
張河矢口否認,然而因為那十數息的怔愣,他如何回答的林青黛已經不在意了。
她已經有了答案。
「一場為他量身定製的仗,他怎可能不輸?可他輸了,他還有母親有朋友有妹妹。」
他捨身救平民的事跡會廣泛傳開,無論未來是誰君臨天下,都會因這事兒善待他。
「你和宋雲眠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