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趴在大壯背上,一邊擦乾臉上的血,一邊關注甬道兩側的情況。
吸收了壁畫的教訓,白桑沒敢認真打量,只用餘光瞄上兩眼。
石雕在燭光的照射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隨著白桑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路過,影子緩緩轉過頭,眺望他們遠去的背影。
白桑心頭一跳,發現原本面朝甬道的石雕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轉頭看向他們的姿勢。
白桑收回視線,低聲催促:「快走,別停。」
老張爬得飛快,一行人在甬道中飛奔,一個岔道都沒遇到,就好似整座墓只有一條主幹道,筆直的通往前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什麼東西暗中跟上了他們。
白桑用餘光瞄了眼身後,燭光蒙著一層青色。青光照在石板上,將死者從另一個世界接引到了此地。
霎時,人影幢幢。
衣著鮮亮的侍女排著長隊,低頭垂目,手捧各色物件,腳下無聲的朝前走去。
守衛全副武裝,五步一崗,目光炯炯,察覺到白桑的視線,守衛緩慢扭頭……
白桑『唰』的一下收回視線,身後的窸窣聲如影隨形。他們走過的路都『熱鬧』了起來,侍女和守衛從青色燭光中浮現,像還活著時那般履行自己的職責。
Z-003沒有在『路上』弄死他們的想法,那些東西跟在他們身後,像是恭迎貴客,又像是督促他們加快腳步。
墓主人什麼身份?死後還能有這麼大排場?
這座墓展現在白桑面前的東西越多,他生出的疑惑也越多,最終堆積成一個模糊的形象。
筆直向前的道路止步於地下暗河。
暗河極為寬闊,水流湍湍,抬眼看去,就見對岸立著一座流光溢彩的高塔,像是天柱般擎起了這座大墓。
眺望對岸的眾人不由發出了嘶吼聲,既在感嘆著這一幕,也在討論怎麼渡過暗河。
白桑聽著關鍵詞,對比自己見到的場景,發現了問題:「你們沒看到『橋』?」
小花他們朝白桑所指的方向看去,空無一物的河岸上風浪四起,河水扑打著兩岸,氣勢驚人。
在白桑眼裡,拱形石橋立在暗河上方,將兩岸連在一起。
就在他們徘徊之際,身後的青色燈光悄無聲息的蔓延了過來。
白桑打斷其他人的嘶吼聲:「後面那些東西過來了,你們趕緊找地方躲起來。」
暗河旁空曠開闊,一覽無餘,沒有能躲的地方。
眾人不由將視線投向暗河,小花一馬當先的朝河水伸出手。河裡濺起的水當場化掉了小花半隻手,用實際行動證明此路不通。
沒給他們更多猶豫的時間,青色『潮水』迅速淹沒了眾人。
出乎意料的是,被青色燈光籠罩時,並沒有發生任何白桑想像中的可怖畫面,只有一股強硬且不允許拒絕的推力,就好似河流拍打著他,將駐足在河岸邊的白桑『推』到了橋上。
白桑扭頭,漫天青光籠罩著來時路,侍女們在石橋前盈盈下拜。
侍衛們帶著一動不動的『戰利品』,消失在牆壁中。
或許,主幹道並不是沒有岔路,只是那些岔路無法被他們看見而已。
白桑愣愣的看著侍女們在石橋這端靜候,侍衛們來回巡邏,荒誕感油然而生。
小花他們被侍衛們拖走的場景在他腦海里反覆滾動,澆滅了白桑心中不知從哪來的自信,也澆醒了沉湎於躁動和盲目中的白桑。
不對勁,一切都很不對勁。
從他被卷進祠堂開始,他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透著一股躁動,毫無根源的自信在他心中滋生,紮根成參天大樹。
他就像是蒙著眼睛的驢,盲目且衝動的沖向註定吃不到嘴裡的胡蘿蔔。
*
白桑踩著石橋朝高塔走去。越是靠近,這座塔給人的壓迫感就越強,等他從石橋上下來後,高塔的模樣已經清晰可見——森森白骨搭成的骨塔,一個個黝黑的骷髏頭鑲嵌在其中,用黑洞洞的眼眶注視著外來者。
恍惚間,眼前的一切都被另一幕所取代——一尊巨大的黑影凌駕於天地間,無數人匍匐在祂面前,好似螻蟻一般渺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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