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嚀瞧著她有些乾的嘴唇,耐心建議道:「喝一點點行嗎?」伸出食指和拇指虛虛並在一起,中間留了一條小縫隙。
「喝一點點潤潤唇。」
瞧著她像哄小朋友一樣的表情,沈漾舟心神蕩漾,從小到大沒人這樣哄過她,小時候她的喝水時間定了時,喝水量是多少毫升也定了,鬧鐘一響,有人會給她端來,她只需要接過手,安安靜靜喝完,再將空著的水杯還回去。
日復一日,如此反覆。
沈漾舟嘴角掛起淺淺的笑,點頭,應了一聲好。
簡嚀起身時被子漏了風,她給她蓋好被子:「一會兒回來。」
沈漾舟目光繾綣,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淡出房門。
她不渴,夢裡也不用喝水。
可這樣的場景,太像生活,她可想不可求的生活。
生活中不可求之物,在夢中來臨時也會格外珍視,
喝了水,兩人再度躺下,沈漾舟安靜卻主動的鑽到簡嚀懷中,臉頰貼著她的胸口,閉上眼睛。
簡嚀摸了摸她微微發燙的額頭:「很不舒服嗎?」
沈漾舟點頭又搖頭:「頭疼,傷口疼。」
簡嚀滿眼心疼,給她吹了吹額角上的傷口,問道:「怎麼弄的,摔倒了?」
沈漾舟搖頭,卻沒張口說是怎麼弄的。
見她不願意說,簡嚀沒追問,只是輕輕給她吹著,手時不時拍了拍她的背脊。
沈漾舟在她懷中縮成小小的一團,想儘可能讓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能體會到這份溫暖,簡嚀懷抱中的溫暖。
鮮活的溫暖。
充滿熱度的溫暖。
毫無保留的溫暖。
簡嚀楞了下,往後縮了縮,試圖拉開點點距離。
沈漾舟依戀這份溫暖,下意識跟上去挨著她。
沈漾舟再度動了動腦袋,與之互動一樣。
沒有戲謔的故意為之,眼神清澈,毫無情|欲,只是想與這份溫暖互動,回應這份鮮活的溫暖。
好似夜裡迎著風獨自行走的人,遇見的避風港。
她是鮮活了。
簡嚀僵硬了,明顯地感知著自己的變化,深呼一口氣,伸手按著沈漾舟的後頸:「你別動,不舒服。」
語氣嚴肅,毫無商量的餘地。
她若是不壓著聲音嚴肅起來,發出的聲音可能就又點那啥。
沈漾舟默了默,沒應聲。
兩分鐘後,那些異樣的感覺差不多消失了,簡嚀才舒服了很多。
懷中這人一直沒說話,一動不動挨著她,以為她睡著了,垂眸去看時才發現對方根本沒睡。
簡嚀問道:「還不困?」
沈漾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