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幫你叫吧。」
冰冷的槍口停在隱約的圓點上,輕碾。
「救、命?」
林承感覺槍下的心臟已經停跳了,他的靈魂飄出了軀殼。
「這裡倒是形狀好看。不知道裡面是不是也一樣。」
「要不,用槍試一試吧?」
「喬玉鶴!」林承呲目欲裂,幾欲崩潰,「到底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放過你?」喬玉鶴笑了下,「我為什麼要放過你?我們應該一起死,死在那場大火里。你欠我的。」
「什麼?」林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欠你的?」
「是啊。當時你一腳踹開了朝你求救的我,自己一個人跑了。」喬玉鶴繼續輕.佻地擺弄著,「你明知道當時的我有多崇拜你,多痴迷於你。」
林承怒極反笑,「所以呢?難道你崇拜我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回應你嗎?」
「喬田,你他媽算老幾?」林承兇狠地瞪著喬玉鶴,像是承受著巨大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那場火,那個噩夢我做了十三年!我tm踹你一腳,不小心把你下面踹廢了,你就說我欠你的?當時要不是你自己抱著我不撒手,我能踹你嗎?你自找的,憑什麼賴我?!」
「再說老子認識你嗎?跟你熟嗎?!不過是說過幾句話的關係,憑什麼這麼對我?!」
「而且,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被拖到牆角挨揍,被一群人撒尿滋了滿頭,是誰救的你?你拿小刀往別人脖子上捅,是誰挨了一刀還tm替你受了處分差點被學校勸退?」
「到頭來你tm竟然說我欠你的?!」
「是誰連我去解手都要跟去廁所?眼睛就差貼在老子襠上了,沒揍你全怪我當時腦抽居然覺得你可憐!md老子跟對象想找個地方偷摸親個嘴,結果你他媽的跟一路!很不正常很嚇人你知不知道?!」
「還有更多你乾的那些離譜的噁心事兒,我根本都不想去想,但一直以來我有怪過你嗎?有向你要過任何東西嗎,有對你說過一句重話嗎?換別人早tm揍你八百回了,也就是我!我傻逼!!」
林承喘的劇烈,脆弱的樣子仿佛輕輕一碰就要像泡沫一樣破碎消失。
「喬玉鶴,你是個不正常的瘋子,從小就是。」
「直到現在,看著你對我做的這一切,我才敢面對事實。我林承不是什麼能耐的人物,當初不該多管閒事,給自己惹一身騷。」
林承擰著眉頭,眼眶通紅。
「喬玉鶴,你毀了我,我早該恨你了。」
喬玉鶴怔怔地看著崩潰的林承,畫面中的背景在極速退去,只有林承紅紅的眼睛裡蓄著的水光亮的出奇。
他的手搭上自己發緊的肚子,好像有一顆心臟在裡面跳,一顫一顫的扯動周圍的神經,異樣的感覺讓他陌生又興奮,似乎就要有了不得了的反應……
可是再一眨眼,林承眼中的水光淡去,只剩下平靜的灰敗。
「當時就應該讓你死在那場大火里,你的存在讓我感到噁心。」
喬玉鶴像是被定住了,空氣安靜。
林承不知道面前這個瘋子在想什麼,有可能根本就沒聽見他剛才說了什麼,瘋了似的只想著用手裡的那把槍如何搞死他,也可能在考慮要不要把他塞進水泥桶里,好扔到津灣大橋下面去。
「好啊~」
林承被聲音嚇得一抖,是喬玉鶴突然彎著眼睛笑了。
「你想我死,那就給你個機會。」
捆著的胳膊突然被拉起來,帶著餘溫的槍柄被塞到了林承的手裡。
「你要幹什麼?!」林承睜大眼睛,手裡槍械的重量讓他覺得真實又陌生。
「來,拿好了。掌根扣緊,食指勾在這裡。」喬玉鶴舔著嘴唇,黑眼球上亮起興奮到病態的光,「寶貝胳膊使點勁抬起來,這玩意兒沒多重。」
喬玉鶴擺弄著他的手指,竟然讓他用槍指著他的腦袋。
「喬玉鶴,你要做什麼?」林承慌了起來,他不想拿,手裡的槍並沒有給他安全,反倒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
他恨喬玉鶴,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要一槍崩了他。
「這不是很明顯嗎?」喬玉鶴握著他的雙手,強迫他對準自己的眉心,「只要動動手指,你的願望就實現了~」
這根本不是他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