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要打烊了,柳金枝在櫃檯處整理帳簿,潘琅寰就坐在不遠處悄悄睃她。
看的柳金枝無奈一笑,抬眸道:「潘大官人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潘琅寰一開始搖了搖頭。
但見柳金枝就這麼抱臂瞧著他,一副「我知道你有話說」的模樣。
潘琅寰舉手投降:「好好好,我確實有話說。」
柳金枝挑眉:「說吧,看我半天了,差點看的我汗毛直豎。」
潘琅寰撇撇嘴,別彆扭扭道:「但其實我也沒什麼話說,我就是想讓你別傷心,無論最後你和傅霽景那小子會有什麼結果。」
「……」
柳金枝嘆了口氣:「嗯,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反應太平淡,叫潘琅寰不太滿意,他嘟嘟囔囔的:
「我誠心誠意安慰你,你怎麼就一句話啊?太敷衍了。」
柳金枝將手裡的帳簿全都整理好收起來,眉眼帶笑:「我當然只有一句話,因為我總不能哭給你看。」
「你不傷心?」潘琅寰有些驚訝,「雖然我不喜歡傅霽景,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家世、品行、樣貌、才幹都是無可挑剔的。也是……」
潘琅寰頓了頓,極為不情願地說出下半句:「也是你最好的歸宿。」
「好歸宿也要講緣分,緣分不到,也許就成不了。」柳金枝望著地板,眼神有些失焦,「至少我已經努力過了。」
潘琅寰看她的模樣,就知道柳金枝心裡難受。
他很想說,就算沒有傅霽景,還有他潘琅寰。
沒有父母雙親,他就做自己的主。
只要柳金枝願意,他明天就可以用八抬大轎、十里紅妝把人娶回家。
但他估摸著,現在柳金枝不會喜歡聽到這種話。
於是他道:「如果傅霽景只是被父母、門第絆住,就不敢遵循自己的心意,那他也不用娶你了。」
我娶!
他心裡默默說。
柳金枝笑了一笑,道:「好了,近來別談他了。就快秋闈了,我不能讓柳霄分心。」
潘琅寰點點頭。
*
柳霄今年是第一次下場考試。
不止他一個人緊張,全家都很緊張。
所以,在秋闈前七天,柳金枝就規定除卻柳霄以外,其他人都要早些歇息,不要隨意在外走動。
杜衛本是和柳霄一起住的,但為了不打擾柳霄溫書,乾脆就搬去了飯館和劉彥幾個一塊兒打地鋪。
就此,飯館裡的夥計們也都知道柳霄要考試了。
在閒暇時,就會湊在一起討論討論。
林勤道:「我鄰居家的小孫子就去考過秋闈,聽說考試的地方就是四四方方一個小隔間。吃飯、睡覺都要在裡頭,連腿都伸不開,可受罪了。」
「對,我也聽說過。」王忠勇符合,「我老家有個秀才去考試,結果運道差,分到的考房靠近茅廁。哎喲,活生生給熏暈了。」
幾個人討論著,卻越說越誇張。
花吉團聽不下去,道:「吳先生參加過秋闈,咱們問問他唄。」
但林勤笑道:「吳先生這兩日都沒來上工,帳房裡堆了一堆帳,多虧了阿芹娘子撐著呢。」
花吉團嘆口氣,覺得這吳興鏞的做法也太過了些。
不過一向也看不慣吳興鏞的林勤道:「不過他這回倒是事出有因,因為他也要參加秋闈,這麼一去,就是兩天一夜回不來。他家裡頭有個瞎眼的老娘,不過不提前把餅子烙好,怕是要難挨。」
花吉團在飯館工作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知道吳興鏞家裡的事兒。
「吳先生怎麼不找我們幫忙?」花吉團道。
「興許是不好意思吧。」林勤笑眯眯的,「上回他在帳房裡頭中了暑,知道是咱們救了他,又拉不下面子道謝,喏,今天就托我送來了這個。」
林勤從櫃檯底下拿出一疊燒餅,分給眾人,道:「他自個兒烙的,說是他老娘教的。」
王忠勇、花吉團、杜衛、李二田幾個都拿了一個吃。
出乎意料的,味道還真不錯。
花吉團面露驚奇:「吳先生都可以去擺個小食攤了。」
「當年吳先生爹早死,他娘就是靠著這烙餅手藝把他養大,又供他念書的,可不得好吃麼?」
林勤笑道。
「要是吳先生願意去賣燒餅,現在肯定已經發財了。」
花吉團篤定地說。
「考個功名可是他老娘的畢生心愿呢。」林勤咬了一口燒餅,眼裡流露出一點憐憫,「吳先生哪兒都不好,但起碼是個孝子。」
不然林勤不會忍他那麼久。
花吉團嚼著嘴巴里的烙餅,想了想,道:「東家說,秋日裡蚊子多,讓我幫少東家準備兩個驅蚊的香囊,但我多備了一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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